孙传芳是民国史上的一位重要人物,是北洋军阀的“后起之秀”。在民国初年的军阀混战中,他凭着纵横捭阖的手段与一定的军政才能,从一个普通的中下级军官,逐步升迁为手握重兵的将领与控制一省的封疆大吏,1925年秋,他以“浙江军务督办”身份,发动了震惊全国的“浙奉战争”,打响了全国反奉的第一枪,击败了气焰嚣张、不可一世的奉军,一举夺得上海、江苏、安徽及江西等省,控制了中国东南富饶辽阔的五省地区,成立“五省联军”。孙成为威震一时的“五省联军”统帅。由于其外表笑容可掬,背地里却是阴险毒辣,所以人送外号“笑面虎”。
童年磨砺
光绪十一年(1885年),孙传芳出生在山东泰安。在他很小的时候,父亲就去世了。家里没有了劳动力,一家人陷入贫困。加之年岁不好,亲戚虐待,一家人在村里竟无以立足。妈妈带着他和姐姐外出逃荒,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。
一家人的生活本来已经够艰难的了,但是又遇上义和团运动。国家不幸,孙家更是不幸。没办法,孙母带着儿子和女儿四处逃荒,于光绪二十五年(1899年)逃到济南。
人生,总会有几次时来运转的机会。有些人把握住了,有些人没有把握住。把握住了,命运就改变了,把握不住,则越发艰难。孙家的命运,就在来到济南的时候,迎来了转机。怎么回事呢?
原来,当年的山东巡抚是袁世凯,他部下有个叫王英楷的,他的妻子患了疯癫。王英楷想再娶。有个中间人告诉他,有个姓孙的女孩子长得标致。王英楷见到了孙姓女孩后,大喜,当下决定要娶她。这时中间人说,孙姓女孩上有母亲,下有弟弟。王英楷也不嫌弃,答应供养他们。这个孙姓女孩,就是孙传芳的二姐。从此,孙传芳就在王家住下,那年他15岁。王英楷见孙传芳长得机灵,便把他送到学校读书。孙传芳这才得以识文断字。
青年时期
清光绪二十七年(1901年),袁世凯升官了,从山东巡抚调任直隶总督,办公地点在保定。袁世凯走马上任,也把王英楷带到了保定。于是,孙传芳也跟随姐夫来到了保定。
1902年夏,袁世凯创练常备军,设陆军练官营于保定东关外,以冯国璋任练官营总办。是年8月,孙传芳经王英楷荐入练官营当学兵,编入步兵科第三班。孙传芳天资聪敏,且知用功,所有军事课程,一读便通,故而学科与操法之考试,往往名列前茅。1902年在陆军练官营毕业后,孙传芳又经冯国璋准予免考保送入陆军速成武备学堂。1904年夏北洋陆军速成学堂步兵科毕业后,北京练兵处考选陆军学生派往日本留学,堂选40人去京应试,其中就包括孙传芳、周荫人、卢香亭等人。经考试录取,并于同年8月由留学监督赵理泰率领各省留日生百余人,由天津转上海乘“大智丸”赴日。
抵日后,先入东京牛达区振武学校。1906年毕业后,派入日本陆军第十师步兵联队充候补生。1907年11月入东京陆军士官学校,为第六期生,步兵中尉冈村宁次任中国留学生的区队长。1908年12月在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,又回原步兵联队见习3个月,于1909年3月回国。
回国后,孙传芳先返济南结婚,娶妻张氏。然后来天津到直隶督练公所报到。同年8月,留日士官生在北京接受陆军部考试,由陆军部尚书铁良任主考官。同时参加考试的留日士官生有阎锡山、李烈钧、唐继尧、张凤翔、刘存厚、赵恒惕、尹昌衡等人,孙传芳被授予步兵科举人,并授步兵协军校。
初露头角
孙传芳经陆军部复试后,返天津督练公所候差,旋派充北洋陆军第二镇第三协第五标教练官。当时第二镇的统制为马龙标,驻保定;第三协的协统为王占元,驻永平;第五标的标统为王金镜。孙传芳为人健谈,善于应对联络,不仅在本协本标内与人相处融洽,即对于他镇他协亦常有来往,因此颇受协统王占元的赏识。
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,第二镇改为第二师,孙传芳调任第二师辎重第二营营长。1912年,孙传芳曾随王占元在河南省固始一带参加“追剿”白朗农民起义军的战役。1913年北洋军阀势力始向长江流域伸延,袁世凯派段祺瑞兼代湖北都督;令王占元率第二师进驻湖北,兼任湖北军务帮办。王占元提升孙传芳为该师步兵第六团团长。此时孙传芳与师参谋长何佩溶成为王占元之左右手。1915年王占元代湖北将军,何佩路为参谋长,因何常驻北京联络,王占元乃派孙传芳代行其职。1916年,王占元任湖北督军,调任孙传芳为第三旅旅长,不久,升为第二十一混成旅旅长;1917年,又升任湖北暂编第一师师长。在王占元的提携下,孙传芳得展才干,颇受王的信任,倚若智囊,时常充当湖北代表对外接洽公务,有时甚至代表督军检阅师旅,在湖北大有一手遮天之势。
1920年夏,湘军袭鄂,王占元命孙传芳率兵迎战,湘军败退,旋孙传芳接任第二师。同年7月,直皖战争起,皖军战败,王占元秉承直系首领曹锟意旨,将皖系之长江上游总司令吴光新扣押武昌,以孙传芳代替,并由孙传芳改编皖系残余部队。
1921年,湘鄂战争又起,湖南军阀赵恒惕发兵进攻湖北,湘鄂战争爆发。王占元任命孙传芳率军应战。孙传芳率军与湖南军大战十昼夜,不能抵挡,暂时撤退休整。
此时,湖北军内部发生了分裂。吴佩孚和曹锟两人对督军王占元十分不满,他们觉得王占元昏庸无能,克扣军饷,计划将他赶下台。他们趁着孙传芳败退的机会,向王占元发难,说他抵御湘军不力,加之没钱发饷,军队里出现了哗变。在这种情况下,王占元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心态,主动去职,把兵权交给吴佩孚。
吴佩孚派兵猛攻湖南军队,然后又亲自率兵进攻岳阳,湖南军队被打败,退回长沙。赵恒惕不得不与吴佩孚议和。至此,吴佩孚控制了湖北。
吴佩孚对孙传芳很是赏识,他提拔孙传芳任长江上游总司令及陆军第二师师长,1922年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,直系获胜。曹馄、吴佩孚为了垄断北京政权,欲委黎元洪充任傀儡总统。在曹、吴的授意下,孙传芳领先通电全国,要求恢复“法统”,劝告南北两总统孙中山和徐世昌同时下台。不久,徐世昌果然下台,黎元洪复位。这是孙传芳在政治舞台上初露头角。从此,他逐步成为直系军阀中的一员要将。
出任五省联军总司令
1924年,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。这年9月,孙传芳率军进入浙江,担任浙江督办,势力范围得以扩大,人称“东南王”。第二次直奉战争,以直系失败结束,吴佩孚彻底失势,北洋政府进入张作霖时代。
1925年,是孙传芳军阀生涯的巅峰时期。张作霖和孙传芳为争夺东南地盘,再次大打出手。历史上称之为第三次直奉战争。他利用手中的兵力,一举驱赶奉军长江,夺得上海、南京.蚌埠、徐州等地,尽据江浙,而且威势所及,皖赣闽三省大小军阀望风归附,孙俨然成为直系军阀中最有实力的首颂。不久,他自称与吴佩孚共同主持讨奉“大计”,在南京宣布成立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,自任总司令。委任蒋百里及日军官冈村宁次(即日后的侵华日军总司令)为高级军事顾间。中国最富庶的东南五省,就被孙传芳军牢控制住了。
斩杀施从滨,埋下隐患
施从滨是奉系张宗昌的部下,任奉军前敌总指挥、山东军务帮力、、泰军第四十七混成旅旅长,在安徽固镇之战中被孙传芳军队俘虏。当时军阀混战,俘虏敌方高级将领都是优礼有加,因为今天兵戎相见,明天也许就会握手言欢,何况谁的脑袋都是晃悠悠不甚保险,所以在北洋军阀中杀害高级俘虏的,几乎没有。这个施从滨已年届古稀,须发斑白,见了孙传芳后不慌不忙,穿着上将制服向孙敬了一个军礼。
孙传芳躺在烟榻上,一动也不动,只是笑呵呵地说:“施老,你是来当安徽督办的吗?那好,马上去上任吧!”说完,脸面一沉,下令将施拖出去处决。他哪里料到,正是今日的春风得意,惹下了日后的杀身之祸,后来他丧命在施从滨的女儿施剑翘枪下。
两面受攻穷途末路
1926年北伐军挥师北上后,首先与直系军阀吴佩孚大战于湖南。孙传芳坐山观虎斗,想悠然坐收渔翁之利,故并不理睬吴的求救呼声。吴惨败后,孙才有唇亡齿寒之感,东南一隅,也感受到直接的威胁。于是,派兵阻击北伐军于江西境内。
在北伐军势如破竹的攻击下,孙军兵败如山倒,死伤近十万,许多残兵败将一散而走。江西一战,对孙传芳的军事实力损耗大半,从此一厥不振。他不由哀叹:“此次失败,乃天命也!”
孙军外调后,上海兵力空虚,仅有孙军十三团一千余人,淞沪警察厅二千余人,这给正在组织中的上海工人武装起义,造成一个有利契机。而且,不仅共产党领导的工人阶级有推翻孙的志向,就是屡受孙压迫的民族资产阶级,也愿意参加反孙的斗争。
1927年2月,北伐军白示禧部到达嘉兴、进逼上海。在内外夹攻之下,孙传芳知道大势已去,单靠他的力量,上海难以保住。他一面将巨款秘密汇往日本,留作日后之用,一面准备撤出江南,将沪宁一线全部交给奉鲁联军,上海则交给张宗昌的第八军军长兼渤海舰队司令毕庶澄来接防。毕庶澄部进上海后,孙传芳仍大言不惭对他说:“我军士卒转战数月,消耗太大,想调往苏北休整一下”。说罢,穷途末路的孙传芳仓惶逃离上海,投奔张作霖去了。
居士林的枪声
孙传芳从反奉起家,最后归结为附奉,在张作霖手下就任安国军第一军军团长。张作霖豪放不羁,对这位老对手既往不咎,双方相处得还不错。皇姑屯事件后,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,孙传芳的残部无所依从,被阎锡山收编。孙传芳本人逃往沈阳,寄食于少帅张学良门下,出任奉天垦务委员会委员长。
张学良杀旧臣杨宇霆、常荫槐后,孙传芳害怕祸及自身,仓惶逃避大连。后又把全家迁往天津英租界居住。不久,经老政客靳云鹏介绍,他摇身一变,阪依佛门,天天诵经拜佛,仿佛成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徒。1933年,他同靳云鹏在天津东南城角的草厂庵,创办了一处佛教居士林,供居士们在这里诵经,还蚤他们两个曾经显赫一时的人物领拜。
1935年11月14日,这天正是讲经日。清晨,秋雨绵绵,天气阴霆。孙传芳用过早餐后,命佣人备车,准备去居士林。他老婆看看天色不好,劝他不要去了。他说:“今天有著名法师来讲经,不可不去”随即换上黑海青和尚服,坐车到了居士林,端坐听法师讲经说法。
突然,一个坐在孙附近的年轻女子,私手提包快速掏出一支手枪,窜上来对准孙的右耳开了一枪。孙传芳肥胖的身躯顿时瘫了下去。接着,那女子又对他的头部连开两枪,结束了这个大军阀的一生。
这个奇女子,就是被孙传芳杀害的施从滨女儿施剑翘。她经营多年为父报仇,今天总算如愿以偿。事情传开后,一时成了轰动新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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